“啊!”
雲娉婷猛然坐起身子,臉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,她剛才做了一個可怕的夢。
她夢到自己被一個穿著古代衣裙長相醜陋的女人用棍子毒打,盡管她蜷縮在地上不斷求饒,棍子還是雨點般的落在她嬌小瘦弱的身子上,那女人嘴裡還不斷地咒罵著:“你個吃干飯的賤人!讓你為家裡做點事怎麼了,啊?整天就知道吃白食,連豬都不如……”
雲娉婷安定了心神後,不禁又皺起了眉頭,明明記得自己正在執行圍捕任務時被歹徒擊斃了,怎麼又會在這裡醒來?她努力去回想。
“嘶!”
驀然間雲娉婷瞪大了雙眼,一幕幕從未經歷過的景像在她腦海裡閃現,就像是一個人的記憶。
半晌之後,她看著身上處處可見補丁的老舊衣服和已遍是鱗傷的四肢,她確定了,自己穿越到古代了,而且剛才的不是夢,是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,只不過被打的是身體的原主。
原主也叫雲娉婷,父母早逝,和弟弟雲小弟一起跟著大哥大嫂生活,平日裡大嫂一直視她們姐弟兩人為吃白食的累贅,從來都沒有過好臉色,雲娉婷性子軟弱,從來不敢反抗,一直護著弟弟委曲求全。她大哥從來不敢說自個兒媳婦半個不字。
不知是可憐原主的身世,還是性格使然,作為穿越而來的西南野戰軍十月小組裡的頂級軍醫,雲娉婷暗暗下定決心,既然上天讓我重生在你身上,那我肯定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。
這時雲娉婷的身體猛然一顫,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她身上剝離了一般,她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念頭:保護好小弟,別讓他受欺負!這個苦命的女子現在才安心的走了。
雲娉婷艱難的支起本就瘦弱又遭受重創的嬌軀,開始盤算怎麼解決眼前的處境。
原來是官府征收賦稅,但是今年田裡歉收,家裡交不起糧稅,她那個心腸歹毒的大嫂想起朝廷有家有重症者免稅的條例,就意圖讓雲娉婷去吃老鼠藥以達到免稅的條件。
雲娉婷不肯,就被人面獸心的大嫂毒打到暈厥,然後扔進了柴房裡。但那個醜惡的女人不知道雲娉婷已經被她打死了,並且讓21世紀的特種軍人得以重生。
雲娉婷推了推柴房的門,這個惡毒的女人,居然鎖死了,但是這難不住現在的雲娉婷。拿起一根粗細合適的木柴別著門,一腳踹下。
“砰!”
應聲而落得不僅有鎖頭,還有那扇已腐朽多年的破門。
感受著溫暖的陽光,雲娉婷喃喃道:“桃花村,我來了。”
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,雲娉婷回頭看見一個身材矮小穿著褐色粗布衣衫的女子快步走來,皺了皺眉頭,夢裡就是她在毒打自己。
“呀!”
大嫂洪蘭花看著眼前的木門發出一聲長嘯。
“你個死東西,平日裡吃白食還不止,現在還要拆房子啊!看我不打死你個狗都不如的賤人!”
說著就要撲上來撕扯雲娉婷的臉,若是以前的娉婷,肯定會後退著不敢反抗,任由惡婦欺負。但是現在的雲娉婷不會後退了。
她注視著撲上來的惡婦,臉上沒有膽怯,只有蔑視。靈巧的側身躲過,接著左手反抽在洪蘭花臉上。
洪蘭花愣住了,她沒想到雲娉婷敢躲開,更沒想到她居然會抽自己一巴掌,她瞪大了雙眼,一臉的不可置信。但是憤怒讓她並沒有多想,怒不可遏的再一次衝上來。
“大嫂是想讓全村人都知道你給我吃老鼠藥嗎?”雲娉婷淡淡地說道。
張牙舞爪的洪蘭花愣了一下,她看著淡定的雲娉婷,感受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,動作有些遲疑了,這還是經常被自己打罵的那個賤骨頭麼……
洪蘭花停止了動作,憤憤地說:“哼!小崽子你以為用全村人做擋箭牌就能翻身嗎,勸你早死了這條心吧!”
咽了口唾沫繼續叫嚷:“要麼去吃藥,要麼你就滾出這個家,我不養吃白飯的賤骨頭!”
雲娉婷並沒有再去看叫囂的洪蘭花,作為軍人,跟潑婦吵架可不是她的強項,得趕緊恢復了體力。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惡婦。
走進那個屬於雲娉婷和雲小弟的房間,看見一個面黃肌瘦,衣服更是破舊的小男孩躲在床上瑟瑟發抖。
男孩看見她進來,立刻撲進她懷裡,抱著她的腰哭著說:“姐,那個惡女人又打你了嗎?我好怕!”
“小弟別怕,有姐姐在呢!”雲娉婷撫摸著雲小弟的頭安慰道。
“姐,要不咱們走吧,我不想在這兒待了,我怕。”
“小弟不怕,以後有姐在,誰都欺負不到你!”
雲小弟聽著姐姐從未有過的堅定語氣,不禁抬頭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個從來只會逆來順受的姐姐。他發現姐姐的目光變了,變得他不認識了,但是裡面對他的憐愛沒變。
他仿佛被姐姐堅定的目光感染了,無形中生出了莫大的勇氣:“嗯,姐姐我相信你,小弟也要保護姐姐。”
第二天天還沒亮,雲娉婷就輕輕地起身,來到院子裡,以前在部隊裡養成的早起習慣改不掉的,她抬頭看著還未隱去的月亮,回想起前世跟隨戰友出生入死的歲月,臉上漸漸露出了微笑,可是眼角卻有什麼滑落了。
等到天大亮,雲娉婷在房裡給小弟講著自己改編的部隊故事,屋外傳來一個醇厚的嗓音:“娉婷,吃飯了。”是她那個三棍打不出屁來的大哥,看著弟妹受欺負,卻不敢跟媳婦兒吵上一句。
雲娉婷帶著小弟來到飯桌上,她大哥雲正月已經端了碗蹲在門口吃去了,只剩下臉上紅腫還未消的洪蘭花,不知道這個惡婦害怕了還是怎麼的,居然沒有對二人惡語相向,反而給娉婷夾菜吃。
看著一反常態的大嫂,雲娉婷總覺得不對勁,她拿起筷子,吃了口大嫂夾的菜,味道有點不對。
她看著大嫂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頓時明白了,這惡婦竟把老鼠藥下在菜裡給她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