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金魚瞪圓淺茶色的瞳眸，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，在她的眼睛裡，灑下金箔般細碎的光芒。
秦般若和沈意寒也是第一次來這處城堡，兩小孩也都被眼前的景像震驚到。
“這也太漂亮了吧！”
“這座城堡有名字嗎？”
沈音音回答他們，“你們爹地想取名妄音，但我覺得，這既然是給魚魚的禮物，就該讓魚魚來命名。”
沈音音就問懷裡的女兒，“魚魚覺得，這座城堡應該叫什麼名字呢？”
小金魚神色痴痴的注視著眼前的城堡，她的詞彙並不豐富，只伸出細藕般粉嫩的手指頭，指向那座城堡。
“爹地、媽咪，般若哥哥，寒寒哥哥，還有魚魚妹妹，我們每天，都住在這裡面，每天都在一起，不會再分開了！”
沈音音漆黑的明眸裡，有盈潤的光華在閃爍。
她笑道，“那就叫，朝暮好了。”
沈意寒不解的問她，“媽咪，什麼叫朝暮？”
“浮生三千，吾愛有三，日、月與卿，日為朝，月為暮，卿為朝朝暮暮。
你們都是我所愛，我也是你們所愛，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，在朝朝暮暮的每一天裡，我們都不再分離。”
沈音音一手抱著小金魚，另一只手牽著秦般若，秦般若牽著沈意寒，他們四人，走進城堡內。
三個小孩在城堡內，激動奔跑，四處探索，嬉笑聲回蕩其中。
沈音音拿出手機給秦妄言打電話，然而直到電話掛斷了，秦妄言都沒有接聽。
她放下手機，正打算給秦妄言發信息，忽然就察覺到周圍靜悄悄的。
三個小孩，突然安靜下來，沈音音就覺得這其中肯定有問題！
“般若？寒崽？魚魚！你們在哪？”
沈音音呼喊出聲，偌大的城堡裡，安靜的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。
沈音音拿著手機，走上旋轉樓梯。
她來到二樓，看到地上用玫瑰花瓣鋪成了一條蜿蜒小路。
玫瑰花瓣有些散了，大概是秦般若他們上來玩的時候，不少花瓣被他們飛奔起來的風給吹了起來。
她看到玫瑰花瓣鋪成的路，通往最裡面的房間。
沈音音萌發少女心，脫下鞋子，不忍鞋跟踩爛了嬌嫩的花瓣。
她赤腳走在被花瓣鋪成的路上，來到花瓣路的盡頭。
“般若、寒崽、魚魚……”
她正想出聲，問他們到底跑哪去了，可剩下的聲音卡在了沈音音的喉嚨裡，沒有發出來。
站在門口的她，看到房間裡頭，裝飾奢華，正中間擺著個人台，人台身上套著一件光芒閃爍，極致絢麗的婚紗。
那婚紗層層疊疊，如雲霧、如冰雪，裙擺向外展開，十多米長的刺繡頭紗如銀河一般，飛流直下，一路蜿蜒。
“喜歡嗎？”
秦妄言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，看向沈音音的眼神，略有些忐忑。
她就想著，今天是小金魚第一次離開研究所，秦妄言卻臨時有事，抽不開身，讓她先帶著孩子們來城堡。
原來讓這個男人抽不開身的，是這樣的事。
“你這是在向我求婚？”
沈音音問他。
男人喉結滾動，他明顯緊張了，“是求婚，但不需要你給我任何回答。”
他轉過頭，看向婚紗後，又將視線落在沈音音身上。
“音音，我給你准備了一件婚紗，你喜歡嗎？如果這不是你喜歡的婚紗，以後，我再給你定制其他款式的。”
他們已經在一起了，他不會再去奢求更多了。
送她婚紗，就是想把這世界上美好的事物，都給她，只要她開心就好，他的給與，不帶任何條件的。
沈音音打量著人台上的婚紗，“嗯……沒穿在身上，就不知道到底適不適合我。”
秦妄言深幽的瞳眸裡，有亮光在雀躍，“那試穿一下？”
“這麼大的婚紗，我一個人沒法穿。”
秦妄言自告奮勇，“我幫你。”
更衣室裡，沈音音低著頭，雙手壓著抹胸型的婚紗，防止婚紗從她身上滑落。
秦妄言站在她身後，她能聽到束帶在男人來回穿梭的聲音。
幾分鐘後，男人才開口道，“穿好了。”
沈音音沒有回頭，只吩咐他，“你先出去。”
她沒有轉過身，讓秦妄言看自己穿婚紗的樣子。
“好。”
男人應下一聲，離開了更衣室。
沈音音深呼吸了幾口氣後，她才轉身，往外走去，推開更衣室的門，走到外廳的時候，就看到自己的那三個孩子站在外面。
見到她身著婚紗出來，三小孩同時驚嘆出聲。
“媽咪，戴上這個！”
小金魚似乎明白，頭紗是婚紗的一部分，她雙手舉著頭紗，飛奔而來。
沈音音蹲下身，讓小金魚把頭紗戴在她的頭發上。
秦般若和沈意寒幫忙把十多米長的頭紗，整理到沈音音身後。
沈音音緩緩起身，與秦妄言對視。
“好看嗎？”她反問這個男人。
“婚紗很襯你。”
不是她妝點了這聖潔的婚紗，而是雪白的婚紗，將她襯托的越發昳麗明媚。
沈音音向他走去，“那就這身吧~”
“嗯？”
裙擺下，沈音音伸了伸腳，但裙擺太大了，她沒能把自己的腳露出來。
“我沒有穿鞋。”
秦妄言就道，“我去給你拿鞋來。”
婚紗自然也搭配了婚鞋，給沈音音穿上婚紗後，他居然忘了要給她穿婚鞋了。
男人拿來白色的高跟鞋，他蹲下身，單膝跪地，把婚鞋套在沈音音的赤腳上。
秦妄言起身，正想好好看她，雪白的人影撲落在他懷中。
女人纖細皓白的雙臂，勾上他的脖頸，溫熱的吐息鑽進他的耳蝸裡。
“問我吧，我要聽那句話。”
秦妄言咽了咽喉嚨，如天神般俊美的臉上，他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。
“音音，你是否……願意嫁給我，做我秦妄言的妻子？”
兩雙明眸相視，萬千星辰在宇宙中墜落。
“願意啊。”
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，仿若有千萬只柔軟雪白的羽毛，飄落在秦妄言身上，他收緊雙臂，將身著婚紗的女人抱了起來……
白紗浮動，地上的花瓣被裙擺掃過後，也跟著飛揚起來，孩子們童稚的笑聲回蕩在城堡中。
*
秦家家主秦妄言和沈音音的婚禮，在冰雪消融後的春日舉行，他們的孩子，扮做花童，和他們一同走過紅毯。
某一天的夜裡，小金魚窩在沈音音懷裡，小嘴微嘟，即使眼裡滿是困倦，她也要聽沈音音講睡前故事：
“……迷途的少女在荒林裡奔跑，她走進生滿荊棘的城堡，看到奄奄一息的野獸。
她拯救了野獸，給與野獸愛和溫暖，她與野獸共舞，城堡外，荊棘消失，野玫瑰肆意生長……”
“為什麼要和野獸跳舞呢？野獸有鋒利的爪子，長長的牙齒……”
“因為少女在野獸那雙琥珀瞳眸裡，看到了，令她心動的盛大愛意。”
*
（大結局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