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陽。
華夏中部的一座普通的地級市,炎炎夏日下,街道上往來的人,腳步匆匆。
某座爛尾樓上,一個衣著破爛的青年,站在樓頂上,俯身看著整座城市,那滿是疲倦的臉龐上,勾勒出的,是一抹的笑容。
“終於回來了。”
輕微的呼喊聲,帶著太多的辛酸回憶。
或許,唐峰都沒有想到過,自己此生,還能夠再回到這顆星球上來。
看著這熟悉卻又陌生的城市,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倩影,再次浮現在眼前,他不知道,在自己離開後,地球上過去了多少年。
哪怕是過去了千百年,但是,為了那個承諾,他都要回來。
星域之中,千百年的征戰廝殺,他已經疲倦了,穿越無盡的星空,跨越了無數破敗的星空傳送陣,哪怕為此元神極破滅,他也不後悔。
咚。
那低沉的鐘聲響起,循著鐘聲望去,遠處那座高樓上,那座他記憶中的大笨鐘,再次敲響。
當目光看到大笨鐘下面,那個巨大的液晶顯示屏的時候,唐峰整個人都呆住了,他的眼睛,就緊緊的盯著那顯示屏上顯示的時間,整個人,都變得激動起來。
二零一八年,八月二十三日,今天的日子。
而當初,他離開的時間,是二零一二年,八月二十日,也就是說,他被那座殘破的星空大陣傳送到星空深處後,地球上,僅僅過去了六年的時間。
“六年,六年,夢佳還在的,她應該還在這座城市的。”唐峰站在那裡,身體顫抖著,說話時候,聲音也在發顫。
誰能夠想到,道魔戰場上,主宰一御的紫薇星君,竟然也會如此失態的時候。
“找到她,我要立刻找到她。”唐峰心裡頭不斷地念叨著,本能的反應下,他就要踏空而去。
他的腳,順利的踩在了這樓頂的外面,接著,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,他整個人便從樓頂上跌落了下去。
咚。
十多秒鐘後,樓底下,響起沉悶的聲響來。
建築廢料中,唐峰吃力的爬了起來,那本來就已經破爛的衣衫,如今,越發的破爛。
從十幾層的高樓上跌落下來,也虧得他這肉身在星空之中,磨練的足夠強大,否則的話,只怕就已經死翹翹了。
“該死,穿越那破敗的星空大陣,我的元神已經幾近崩潰,現在,一點法力都使不上,當下,只能靠這肉身力量了。”從廢墟裡面爬出來,唐峰苦澀的自語道。
幸虧,這裡是爛尾樓,附近沒有人,不然的話,被人看到了,怕是,今天晚上,就會送他上新聞頭條。
為了不太引人注意,唐峰在一處居民樓上,悄悄順走了別人晾曬的一套衣服。
憑借著記憶,他回到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區,但是,當他再次回到那裡的時候,熟悉的小區,已經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座高檔小區。
他幾番尋找,甚至沒有找到一個熟悉的人。
無奈之下,他也只好,冒著風險,再次使用元神,試圖通過相同的血脈氣息,來尋找到母親的位置。
他的元神極盡破滅,如今再次使用元神,是非常危險的,稍不留神,就可能萬劫不復,但是,他也顧不得這些了。
元神運轉,殘破到極點的神識外放開來,開始向著城市的四面八方延伸而去。
“東方,三裡開外的地方,有跟我相同的血脈氣息,在這城市裡,跟我有血脈關系的,也只剩下母親一個人了,這應該是母親了。”
因為元神殘破的厲害,他現在也只能感知到血脈氣息的存在,根本無法看到任何的景像。
在確定了那股血脈氣息的位置後,他收回了神識,強忍著意識的昏厥感,向著那個方向快速奔跑過去。
當他接近到那個位置後,入目的,是一座破舊的工廠。
這工廠都不知道被荒廢了多少年,從廠門口向著裡面看去,到處都是半人高的荒草,還有各種被遺棄的工業廢品。
母親為何會來這裡呢!
看著這荒廢的工廠,唐峰心裡頭滿是疑惑。
他微蹙著眉頭,快步走進工廠裡面去,隨著踏入工廠,哪怕是不依靠神識,他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,那股血脈氣息的准確位置了。
穿過成堆的工業廢品,再繞過一處坍塌的廠房,他最終到了一處倉庫前面。
此時,倉庫的門口,停著一輛國產的越野車。
他稍稍壓低了腳步聲,走到了倉庫的側旁,透過一處破損的地方,向著裡面看去。
目光之中,這倉庫裡面,幾個高低胖瘦不等的男人,正坐在一張桌子前面打牌喝酒,而在倉庫角落的地方,一個小女孩蜷縮著身子,在那裡抹淚。
當他的目光落在這個小女孩的身上的時候,腦海裡,嗡的一聲,整個人都呆住了。
因為,他在這個小女孩的身上,分明感覺到了與自己完全相同的血脈氣息。
身為天界真君,哪怕是元神破損,但是,他還是能夠分辨出來,這小女孩身上的血脈氣息,傳承自他,也就是說,這小女孩,是他的閨女。
這一刻裡,唐峰懵了好久好久的時間,他幾乎都不需要去進行猜測,便已經知道,這個小女孩到底是什麼情況。
當初,他跟林夢佳大學畢業,便一起回到了平陽,六年前,他跟著幾個驢友去昆侖山徒步探險,途中,遭遇變故,他跌落下山崖,從此,便再也沒能回來。
而那個時候,夢佳應該是剛剛懷孕,而這個小女孩,便是他跟夢佳的閨女了。
想明白這一期後,唐峰看著那小女孩的目光,漸漸的溫和起來,同時,他再望向那幾個壯漢時,目光中,多了幾分的寒意。
他不清楚,在這之前,到底發生了什麼,但縱橫星海數千年,他又如何看不出,自己這寶貝閨女,是被這些人綁架了。
“既然你們敢惹哭我家閨女,那你們便要付出代價。”唐峰低聲說著。
而此時,倉庫內的那幾個紋身壯漢,依舊還在打牌喝酒,全然不知道,自己已經被一頭暴虐的凶獸給盯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