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棠是上京出了名的浪蕩。
今晚也不例外。
應酬結束,周棠喝了不少,她跌跌撞撞從包廂裡出來,意識迷迷糊糊摟著個男人,笑得媚態橫生。
“好哥哥,你想不想?”
她忍著體內的燥意,眉眼瀲灩,紅唇像是被玫瑰染過。
濃烈得讓人心驚。
男人的手指夾著煙,垂落下的身影修長,逆著灑落的月光,姿態清貴冷淡。
周棠撲過來時,男人掐了煙,嗓音低沉:“周棠?”
光線昏暗,周棠沒看清男人的臉。
但手裡的觸感極佳,周棠想,一定是個猛男。
酒桌上,被灌酒是常有的事,挺不巧,今晚的酒被人下了點髒東西。
周棠忍到了散場。
此刻,藥性發作,她舌尖舔了舔紅唇。
她抬了抬眸,撞入男人的眸光裡,她心跳快了半拍。
席野,他怎麼在這?
只一瞬的怔愣過後,她嗲著聲軟進了男人的懷裡,淺笑嫣然。
“......哥哥......”
席野頓了下,他漆黑的眸掠過她酡紅嬌俏的臉,掐著她下巴的指骨微微用力。
他的喉結滾動,嗓音低而啞:“看清楚了我是誰?”
“看清楚了。”
周棠身上燥熱得不行,她舔了舔唇,眼尾都泛著紅,軟聲呢喃著:“......席野。”
那雙漆黑的眸暗了暗,很快,湧動著燎原的欲。
她被他猝不及防地扯進一旁的包廂裡。
潮熱蔓延,周棠咬著唇,被他卷入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。
......
天際泛白時,周棠頭疼欲裂地醒過來。
她微微一動,酸痛從身上傳來,周棠臉色一僵。
腦海裡,昨晚的一幕幕浮上心頭。
她中了藥,還睡了個男人?
誰來著?
周棠杏眸眯了眯。
“醒了?”
男人慵懶的嗓音恰如其時地響起。
周棠怔了下,抬起眸,驀地看到一張冷淡漂亮的臉。
席野?
周棠愣了下。
她把席野睡了?
這位可是上京出了名的高嶺之花。
高不可攀,冷淡禁欲。
她這種廝混慣了的人,和這位實在是天壤之別。
男人垂著眸,打量著她,慢條斯理道:“周小姐,你這副表情,倒像是我占了你便宜。”
“哪能呢。”
周棠漸漸回過神,她的目光落在男人唇角的傷口上,很小的一道口子。
看上去格外曖昧。
那是昨晚她咬破的。
周棠不受控制地想到昨晚自己主動吻上去的樣子。
男人的唇很軟,床上,卻野得很。
周棠舔了舔唇,很快,乖覺地收回目光。
可這個男人,不是她能肖想的。
春宵一度,點到為止。
周棠撿起地上的衣服,懶洋洋地解釋:“哥哥,昨晚只是一個意外,你別往心裡去。”
周棠話音剛落,席野忽地俯下身,指腹碾過她的唇,輕笑了聲,慢條斯理地補充:“周小姐是說,你非要抱著我親是一個意外?”
明明是令人面紅耳赤的話,男人卻說得斯文正經。
周棠忍不住咳了聲,臉上一熱,腦子卻在反復回憶。
她沒徹底斷片。
但,卻也記得不大清晰。
他說的,她有沒有做過,她其實並不清楚。
可看著這麼一張漂亮得不容玷污的臉,周棠難得語塞。
周棠不是什麼因循守舊的人。
她骨子裡浪慣了。
尤其是這兩年,更是肆意妄為。
可,她還真沒辦法說昨晚她沒做錯。
但,和她睡,就那麼吃虧?
周棠冷靜下來,笑意吟吟道:“男歡女愛而已,席先生也不吃虧。”
“不吃虧?”
男人語不驚人死不休,慢悠悠地說:“席小姐,我可是第一次。”
周棠被氣笑了。
再說,就算他是第一次,他也不吃虧。
“更何況......”席野抬了抬眸,目光落在她身上,“昨晚,是你非要。”
“......”
想到昨晚那杯摻了料的酒,周棠又頓住了。
席野確實是無妄之災。
無辜且難纏。
周棠覺得有些棘手,眨了眨眼,試探著問:“那不如,我賠你錢?”
席野沒說話,只意味不明地看著她。
周棠反應過來,席野怎麼可能缺錢,他可是繼承人。
權勢滔天、有錢有權。
行吧。
“席先生想要什麼賠償?”周棠干脆破罐子破摔,擺爛道,“您放心,只要我是力所能及的,我都會補償您......”
她的話音未落,男人忽的落下一個字節。
“你。”
席野漆黑的眸看向她,淡淡道:“結婚。周小姐,我需要一個妻子。”
“您不是在說笑吧?”
周棠怔了下,隨後紅唇翹了翹,輕笑著提醒眼前的男人:“席先生,您是不是忘了我周棠什麼名聲。”
聲色犬馬。
來形容周棠的生活並不為過。
人人都說,周家大小姐周棠貪慕虛榮、流連酒色。
玩玩可以,結婚,卻避之不及。
即便席野本人心甘情願,席家恐怕也不會願意。
席野卻不為所動,他看向她,漫不經心地解釋:“周棠,席家只是需要一個席太太。而我有潔癖,不打算在短時間內碰另一個女人,所以,對我負責,和我結婚。”
很讓人心動的提議。
尤其是,席野這樣的人,說出這樣一番話。
然而,周棠輕笑了聲,狡黠地拿出手比了比:“席先生,不行呢。您難道沒聽說過,我和許家的三少有那麼一小小小腿嗎?一個心裡有過別的男人的女人,娶回去有什麼意思?”
這些年,周棠和許盛的傳聞沸沸揚揚。
當年,周棠因母親去世,父親另娶,受不了打擊,跳了江。
是許盛救了她,悉心陪她度過了最狼狽的那段日子。
為了報答許盛的救命之恩,周棠這些年背後幫他做了許多事:處理身邊的鶯鶯燕燕,管理公司事務,甚至還因為他成為了知名“交際花”。
因此,才換了個浪蕩的名聲。
人人都說,她是許盛的舔狗。
然而,就在許盛的前任回來,給她戴了無數次綠帽子,並且在朋友面前公開調侃她“浪得像外媛女”後,她舔膩了。
她這人,一向愛恨果決。
可,三年的感情,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。
更別提,她和許盛婚約在先。
席野這樣的男人,大概不會希望有一個曾經深愛過別的男人的妻子。
席野沒說話。
周棠知情識趣地整理好衣服,踩著高跟鞋,正准備離開。
忽地,男人卻半眯著眼,他攥著她的手腕,將她抵在沙發上,嗓音寡淡:“那就從今天起,當他死在了你心裡。”